查看原文
其他

母亲的手

项冬流 丁中广祥 2019-04-15

【往期回读】

把他当做垃圾扔掉吧

心里有别人,眼里有世界

“不闹白不闹,闹了不白闹”

江都知青插队杂忆

女人不能没有花

小狗“斗私”

水乡人家的船

如米苔花竞芬芳

母亲的手

项冬流

项冬流,笔名,扬州市衡家舍人,在苏州工作,其发表的作品《母亲的手》《衡家舍荷事》《江南女子》《山海关,不仅仅是关》《奶奶的坟头长满青草》《春天的帏幕》《飞不走的蝴蝶》《我爱香樟树》等深受读者喜欢。“相信爱情,相信爱你的人,相信婚姻是爱情的最好归宿!”这是项冬流家庭生活的信条,也是他写作极力要渲染的主题!

在我儿时的记忆里,母亲的手一直很粗糙。每到冬天,母亲的手皲裂一道道,即便抹搽了劳动油(农村人对甘油的俗称),由于得不到休息也没有效果,因为在十冬腊月还要下地挣工分。  


妈妈说,她十三四岁就下田干农活了, 回家还要洗衣做饭,而且为了娇生惯养的弟弟(我的舅舅)上学,一直到他高小毕业才出嫁。  


出嫁时,母亲二十二岁了,在她那个年代已是老姑娘,新婚的床上除了稻草就是一床新棉絮。新婚的第二天,母亲就下田,多数时候只能用水田的慈姑充饥。  


日子过得很艰苦,但母亲没有抱怨。应该说,母亲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,在自家的房前屋后,有吃不完的四季蔬菜,还有桃树李树等果树。  


大约在我十岁时,我们大队(村)里开始实行联产计酬责任制,这样提高了人们的生产积极性和效率,大大的解放了劳动力,也解放了我母亲的那双手。  


此时我母亲的手就搽些百雀羚(上海产的一种护肤品),也不显得那么粗糙更不发生冬裂现象。因为除了夏秋两季农忙外,不必365天都下田。  


农闲时,我母亲除帮助我父亲种的朝天椒拔拔草,或家里养的长毛兔剪剪毛外,就琢磨为全家裁剪准备春节穿的衣服,并一针一线的手工缝制完成。  


记得那年大年三十晚上,我和妹妹早早的穿好新衣服,围着灶台看母亲蒸馒头,在跳动的煤油灯下,第一次尝母亲包的肉馅饺子,那滋味至今难忘。


我们出门拜年时,人们对我们的新衣服啧啧称赞,都说衣服剪裁得体做工很好。  


春节后,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来请母亲裁剪衣服,我母亲都热情相帮,所以,当我家1983年把土坯房翻盖砖瓦房时,左邻右舍都跑来帮忙,只有在上梁时才肯吃我家一顿。


就是这一顿又使大家知道我母亲烧菜的手艺。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,我们衡家舍庄上,谁家砌房造屋生日满月娶妻嫁女,都要请我母亲去掌勺。  


我初中毕业时,奶奶瘫痪在床,父亲打算叫我辍学帮助母亲分担家务。妈妈听后极力劝阻父亲打消这种想法,说自己定能照顾奶奶,千万不能耽误儿女们的前程。  


高中毕业后,奶奶在我妈妈的悉心照料下,竟奇迹般的能下床活动,直到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。奶奶真的对我母亲感恩涕流。她临终前嘱咐我,日后要对妈妈孝顺。    


我母亲用她那双勤劳的手,不仅把奶奶照顾得体贴入微,还把三间瓦房擦得明窗净几,把我们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;我母亲用她那双灵巧的手,剪裁出件件合身的衣服,烹调出桌桌美味。


后来村里通电了乡里通公路了,很多人走出村子奔向外面的世界。


如今村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幢幢小楼矗立起来了,小轿车顺着公路也能开到家门口。人们买衣服早已进时装店,办酒席也上饭店,但我母亲的手并没有闲着,乃操劳着我们的家,辛苦着。


我至今没甚成就,连累母亲,常在夜间泪眼汪汪。母亲知晓后欣慰的笑道:傻儿子,儿女是妈的心头肉,与你们在一起很幸福,何来的苦哪来的累!


母亲的手,世上最伟大的手,总在默默奉献,一生不曾停留。

2018年3月13日

   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

    文章有问题?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